林语堂在《苏东坡传》中,记载过苏轼一段至暗的人生经历。
公元1079年,苏轼因“乌台诗案”被捕。
在御史台的大狱中,苏轼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,好几次产生了轻生的念头。
所幸很多人为苏轼求情,才让他免于一死,改被贬黄州。
可在狱中的一百多天,早已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摧残。
到黄州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苏轼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甚至不敢发只言片语。
他只能每天把自己放置在山水间、人群中,书海里,让自己不断地经历,不断地释怀。
在那一片穷山恶水间,苏轼的心境变得愈发澄明,内心的创伤也慢慢得到了疗愈。
后来,苏轼又被贬惠州、儋州,处境一次比一次艰险,可他却再未有过寻死的念头。
那些黑暗的经历,早已教会了他在苦难中成长,于困境中超脱。
他变得越来越豁达,活成了令无数人敬仰的“东坡居士”。
原来,真正能治愈一个人的,从来不是时间,而是经历。
时间,只会让一个人习惯痛苦。
真正教会一个人淡忘痛苦、释怀伤害的,一定是那些成长路上的领悟。
就像一句话所说,所有的经历,都是一种人生的升华。
我们终将在不断地经历,不断地成长中,活得淡定从容,刀枪不入。
01读过的书越厚,越能释怀伤害。
苏轼曾写诗云:“粗缯大布裹生涯,腹有诗书气自华。”
读书,不仅让苏轼变得文采斐然,气质超群。在跌落人生低谷时,更给了他超脱绝境的智慧。
苏轼被贬黄州前,春风得意,相交满天下;
被贬黄州后,亲朋无一字,人人对他避之不及。
生活的落差,人情的冷暖,让他夜夜辗转反侧,陷入了深深的内耗之中。
而最后将他从这种绝境中拯救出来的,不是那些酒肉朋友,不是所谓的富贵生活,而是一本又一本的书籍。
《苏东坡传》中写道,苏轼在黄州安定下来后,整日闭门不出,将自己置于书海之中。
一次,朋友朱载因担心他受不了打击,就此消沉,所以特意过来拜访他。
没想到,苏轼不仅没有郁郁寡欢,正捧着一本《汉书》边读边抄。
朱载惊叹道:“您还有心情抄书呢!”
苏轼笑着答他:“我抄《汉书》已有三遍了,每次咀嚼,都获益良多。”
据记载,在黄州的四年时间,苏轼读过的书不计其数,创作的文学作品,更是多达700余篇。
他的书法、绘画、词作都在此时达到了巅峰;甚至在农学,医学方面,苏轼也多有涉猎。
作家余秋雨曾说:珍藏纪录片苏东坡全集在线观看全6集高清,比任何电影都好看
“苏东坡成全了黄州,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。苏东坡写于黄州的那些杰作,也宣告着苏东坡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。”
读书,让苏轼释怀了过往的伤害,走出了生命的困局。
我们现在也是这样,哪怕深陷泥泞,读书,依旧是治愈生活困苦最好的良药。
白岩松抑郁最严重的那段时间,是《道德经》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他;
樊登被生活打压得几近崩溃时,亦是《论语》,让他重燃了希望……
林语堂说,智者阅读群书,亦阅历人生。
你读过的书越厚,对抗困难的底气就越足。任何时刻,读书都是平凡人生最好的救赎。
02遇过的人越多,越能看淡相聚和别离。
屈原曾说:“乐莫乐兮新相知,悲莫悲兮生别离。”
在古人看来,世间最快乐的事情,莫过于初相识;最悲惨的事情,莫过于生别离。
聚散离合,从古至今,都是一个牵人心肠的话题。
在面对离散时,就连一向豁达的苏轼也会忍不住伤感。
《苏东坡传》中记载,苏轼早前在杭州任通判时,曾结交过一位名叫杨元素的朋友。
两人相识时间很短,却志趣相投,性情相合。
所以工作之余,他俩也会常常聚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。
好景不长的是,两个月之后,苏轼就被调为密州知府,不日就要远行。
得知这个消息的苏轼,心中万般不舍。
在杨元素为他举办的饯别宴中,苏轼一个大男人,却哭得涕泪纵横,还写下了“今夜送归灯火冷,河塘,堕泪羊公却姓杨”的诗句。
后来,伴随着不断地升迁、调任、贬谪,苏轼辗转过很多地方,遇到过很多的人,经历的别离也不计其数。
只是,每多一次别离,苏轼便会成长一分,心也会跟着成熟一分。
直到十几年后,同样是与友人分别,苏轼已然有了截然不同的心境。
公元1091年,苏轼于江边送别挚友钱穆父。
兰舟催发之时,钱穆父愁眉紧锁,不忍离去。
苏轼见好友如此伤感,便拍着他的肩膀,豪迈地说道:“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”
十几年的缘聚缘散,十几年的人事变迁,早已让苏轼习惯了亲友之间的来来去去。
经历得多了,自然也就看淡了别离。
正如一句话所说:“人生不过是一场旅行,你路过我,我路过你,然后,各自修行,各自向前。”
世上的人和事,来去都有它的时间。
有些人,光是遇见,已是幸运;有些人,最后离开,亦是天意。
当你想清楚了这一点,就不会因为一时的聚散而患得患失;
当你遇到足够多的人以后,便不会因为一段感情的消逝而痛苦不已。
人生本无常,聚散终有时。
在匆忙的一生里,做到缘来珍惜,缘去释怀,便已是对一段感情最好的珍重。
03走过的路越长,就不会活得太张扬。
有人曾把苏轼的足迹,绘制成了这样一张图:
从图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,苏轼一生辗转各地,足迹遍布北宋的大半疆土。
可以说,苏轼人生中三分之一的时间,都在被贬、流放的路上。
苏轼的贬谪生涯,亦是他的一部成长史。
《苏东坡传》中有言,苏轼从四川眉山走来,二十几岁初入京师时,便通过科举一战成名,誉满天下。
如此顺利的开局,让苏轼逐渐变得狂妄,自负之情,溢于言表。
有一次,苏轼去拜访宰相王安石,见其书桌上有一副未完的笔墨,上面写着:
西风昨夜过园林,吹落黄花满地金。
苏轼一看,当即嗤笑王安石不懂常识,连菊花只枯萎不凋落都不知道。
于是,苏轼提笔就接了一句:
秋花不比春花落,说与诗人仔细吟。
他告诉王安石,好好观察春花与秋花的区别,不要再有如此贻笑大方之作。
王安石看到后,却并未与苏轼计较。
后来,苏轼因言辞激进,得罪了不少人,被调离京师,可苏轼却并未就此收敛自己的言行。
在呈交给皇帝的《湖州谢上表》中,他也牢骚满腹地说道:
“陛下知其愚不适时,难以追陪新进;察其老不生事,或能牧养小民。”
他埋怨皇帝将他外放,不让他在朝中立足,是让明珠蒙尘。
此举,无异于授人以柄。
那些想整垮苏轼的人,抓住这一点,便使劲地攻讦苏轼。
最终,“乌台诗案”爆发,苏轼也为他的自负和口不择言,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被贬黄州后,苏轼时常将自己放置在山水草木间。
一日,他去赏菊,看到大风过后满地金黄的场景,不禁想起了王安石的那句“西风昨夜过园林,吹落黄花满地金”。
此时,他才真正意识到了当年的无知和狂妄。
从此,苏轼开始收心养性,为人处事也逐渐变得平和稳重。
有人说,年少轻狂时,总以为天下事,无可不为;岁月蹉跎后,终感到天下人,力有尽头。
走过的路越长,经历的事越多,越能感觉到自身的渺小。
所谓成熟,就是一个收敛自己的过程。
当你收住锋芒,敛起张扬,人生才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。
04见过的世面越广,越不会为生活的琐事沉沦。
知乎上有人曾问过一个问题:“怎样的人才叫见过世面?”
有一个高赞的回答是:
见过最好的,且不以物喜;
知晓最坏的,且不以己悲。
苏轼一生经历过三次大起大落,当官四十余载,被贬谪的时光就长达三十三年。
苏轼风光得意时,高居庙堂,受得了天下学子敬仰;
跌落低谷时,他亦能苦中作乐,接受自己渐不为人识的事实。
《苏东坡传》里写道:
“苏轼最大的魅力,不是让内心被环境吞噬,而是超出环境,以内心的光亮去照亮生活的路。”
他的后半生风雨飘摇,颠沛流离,然而顺境也好,逆境也罢,苏轼都用自己宽大的胸怀坦然接纳。
在黄州时,他工资微薄,一家子没有粥米果腹。
于是,他便脱下文人的长衫,躬身于东坡,让一家人实现了温饱。
没有地方待客时,他又亲自盖了一间雪堂,招待往来的朋友。
在惠州时,瘟疫横行,毒虫遍地,苏轼却觉得此处风景正好,还有荔枝无数。
他在此处盖了房子,还叫来了子孙,打算在此长住下去。
甚至在最偏远的儋州,苏轼也能于糟粕中见微光,活出了另一种姿态。
撒贝宁在一档节目中说:
苏东坡,如果永远只停留在“月有阴晴圆缺”,那他绝对成不了苏东坡。
他厉害就厉害在,最后选择的方向是“莫听穿林打叶声”“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”
他尝尽了人情冷暖,见到了世间多面,所以,哪怕命运给他再多苦难,他也不会在其中沉沦。
而我们经历得越多,也越会体会到:
人生的高度,不是你看清了多少事,而在于你看轻了多少事。
你若懂得与生活和谈,与世界言欢。
即便眼前一时困顿,不久也会变得云开雾散,豁然开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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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语堂曾在《苏东坡传》里这样评价道:
“苏轼已死,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,但是他留给我们的,是他那心灵的喜悦、思想的快乐,这才是万古不朽的。”
回首苏轼的一生,充满了风雨与坎坷。
然而,他却在那荆棘丛生的岁月里,不断地读书遇人,见世面见众生,活出了自己的潇洒人生。
生命中所有的苦难,都是来渡你的。
每一段经历,都是在提升你的自愈能力;
每一次挫折,也是在赋予你对抗艰难的勇气。
一步一修行,一岁一成长。
那些成长路上经历的所有痛苦、挫折,也必将指引我们治愈万千烦恼,奔赴更好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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