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我哥我妹相比,我是我们家长得最丑、脑瓜最笨、最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那个孩子。
读小学时,因为数学总不及格,我曾被人嘲笑为“榆木疙瘩脑袋”。
读中学时,因为颜值太低,我眼睁睁看着暗恋的男生一个个和别的姑娘搞起了对象。
但,我不想干农活,不想出去打工,不想像我哥那样被人欺负,也不想像我爸妈那样操劳终生。
怎么办?唯有死读书,唯有读死书。
凭着这种“我笨我怕谁”的硬抗,和成为“父母最后希望”的悲壮,我硬是一步步叩开大学的大门,成为老家小村第一个本科生。
大学四年中,我凭着“我穷我靠谁”的愤青,拼命练笔,爱上写作,在各级媒体发表数万字长短不一的文章。
大学毕业后,我凭着这些拿不到台面上的文章,来到报社上班,从此有机会接近形形色色的人,见识千奇百怪的事,看透人情冷暖的真,写下来自我心的文。
纸媒没落时,我又凭着“我写我怕啥”的执拗,在别人诚惶诚恐或心存侥幸之时,自学管理学、经济学和心理学,考取二级心理咨询师,运营一个公众号,并因此结交更优秀的同行,走向更广阔的世界。
当我走进江苏卫视的演播大厅,当我来到全国自媒同行分享会,满面笑容地自我介绍:
“我来自农村,我父母都是农民”时,我就知道,当年那个饥饿和贫困、自卑和拧巴的时代,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
这个信念,在看到我口出妙语、自信满满的儿子时,更加坚定:
那个长得酷似我的小男生,已经完全没有我当年扭曲苦涩的影子,而在阅读、学习、游玩、探索中,正成为一个阳光美好的少年。
与此同时,靠下苦力在郑州安稳下来的我哥,也在努力结束他家两个孩子的留守命运:
买房和孩子们同住,鼓励孩子们好好读书,勉励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学得一技之长,才能在社会上立足。
而买了房的我妹,也决定干完手头的活儿,回到县城边做小生意边陪读她的娃,用不一样的起点和平台、努力和耐心,让孩子避免重复她的命运。